庚  欣
  日本政治的保守化有多重原因。第一是以美國因素為主的外部背景。日本戰後作為戰敗國,政治命運必須受到國際環境主要是美國因素的制約。美國一方面要防範日本軍事複活,另一方面又要讓日本在美國抗衡中蘇(俄)的格局中積極作為,一直極力壓制反戰的進步力量,縱容、扶植日本的保守勢力。可以說,戰後美國的遠東戰略是今天日本根據錯誤歷史觀形成的保守主義的主要政治基礎。雖然客觀上日本國家的一些軍事、政治功能被美國閹割或替代,但在朝鮮、越南等戰事中,日本一直是美國的幫手並獲取了可觀利益。在精神層面,日本始終沒有建立起完整的和平主義價值觀結構。這種社會矛盾在“蘇東波”以及今天美國“重返亞太”的喧囂中表現更為突出。
  第二是日本自身近代化道路的保守性。日本是世界大國中少有的幾乎未經歷過革命洗禮的特例。從明治維新開始,基本以改良方式實現社會變革。其後的發展也因循了最保守的資本主義發展模式,最終走上軍國主義道路。戰後,日本一直是發達國家中偏於保守的一支,男女、等級、內外等許多舊有差別並未得到應有的改造,有些方面還不如發展中國家。近70年的穩定發展更為日本社會的保守性提供了溫床。許多進步知識分子鋒芒不再,甚至成為舊觀念與秩序的俘虜。這種保守性也深刻影響了年輕一代,成為日本式發展的“代價”。再加上日本民族的“恥辱文化”缺少“原罪”意識,社會教育的偏頗以及趨同性與排他性等民族性格,都對日本人反省歷史、明辨是非形成障礙。
  第三是日本社會急劇膨脹的“戰後悲情”。日本戰後不像德國那樣反省歷史,融入地區社會,而以畸形變態的敗戰悲情、歷史認知悲情以及領土悲情等,希望翻歷史的案。這與一戰後的德國有些相像,總是對國際社會心存不滿,甚至在受害國人民傷口上撒鹽。今天的日本,確實使人感到危險,因為近年來的島爭刺激了“民粹”,使長期積蓄的悲情綜合發酵,如潮水泛濫,往往會衝破合理主義的堤壩,這次安倍參拜就是例證。
  日本的保守主義今後會長期存在,這是日本的“慢性病”,將一直困擾日本的外交與內政,特別在外交上更會明顯表現出其失衡性。日本無論怎樣“保守”,其前景也只能是“麻煩大”、“威脅小”。所謂“麻煩大”主要是因其經濟實力較強,同時又與美國捆綁在一起,美國恰好又需要進行“權力轉移”,日本會隨時利用這些“優勢”強化自己,造成不小麻煩。所謂“威脅小”,是指日本單方面在可預見的未來尚無力形成對周邊及國際社會實質性的重大現實傷害。能形成這種威脅的目前只有美國,日本除非成功綁架美國,併成功說服美國共同鋌而走險,才會形成真正的“威脅”。僅靠日本,很難重演類似70年前的戲碼。
  日本今後的保守化道路很難走得順。中國應該在妥善處理中日關係的實踐中,建設中國的新型外交。中國近代的恥辱止於抗戰勝利,中國新型大國外交的升華也可能始於對日博弈的成功。因為這不僅有賴中國政府高超的“執政力”,而且需要中國國民成熟的“國際觀”。▲(作者是日本道紀忠華智庫首席研究員、日本JCC新日本研究所副所長)
(編輯:SN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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